2011.2.15.
妳說,兩個孩子無論如何不肯幫你簽大體捐贈,因為,萬萬捨不得。
妳問,若是我呢?
我說,我也捨不得,但因為是你心願,若我有資格,會含淚幫你簽下。
妳問,要是哪天你死了,我難過嗎?
我說,豈止是難過而已?
在這世上,你我是沒有血緣的親人;你知道我的,遠比我任何親人多得多;我出社會以來所有的重要場景、重要的人,你幾乎不曾錯過。
妳想吧!我豈能夠,只是難過?
今早的公車上,途經妳家巷口的站牌,想起閉關禪坐中的妳,突然迫切覺得該趁妳猶康健時,寫下這份告白;就因為相信,無論如何妳都會好走,妳消逝後,便無需再贅言,也無必要做戲給他人看,更何況,未必就是妳先走呢?
以妳天賦異稟的助人性格,在初相見時先於所有人對我伸出援手,是自然不過,完全跟我這人是誰、值不值得毫不相干。但不習於受助於人的我,倒覺得受妳照顧太過了
除了助人天性之外,或許妳的母性又格外滿溢,必得將妳拉出家門,才得以淋漓盡致。但這樣的拉扯,於你個人太過殘忍,話說回來,卻可能又是累積同理他人心理經驗之不得不然。然而妳自己不也常說嗎?會發生在我們身上的,必也是我們承擔得起的,老天爺必不至於給予我們超過負荷的考驗。
記得我們還更阿Q的宣稱過:就連壞人遇上我們這樣的人,也不會使出十分壞。
說是阿Q,但其實是對人性之善有著根本的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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