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7月31日 星期二

07/26/2012 說到「屋內的空氣」與「人煙」相關這件事

‎07/26/2012

說到「屋內的空氣」與「人煙」相關這件事,不得不提起啟蒙我的一個小男孩。


那男孩的雙親,曾經在花蓮市的鬧街上開了一家「紐曼烘焙」,儘管這家手工麵包店只短短存在了兩年,卻是曾經在同一時空下、在花蓮過生活的人的共同記憶。
 

男孩的父親是美籍抽象畫家,因我認識的身障原住民朋友們跟著他學畫,所以和他們一家人有點接觸的機會。
 

男孩一家人每次離家旅行前,男孩都會一一跟屋裡的所有告別,然後屋裡的一切彷彿被鎖入時空膠囊般,直到他們旅行歸來,推開家門,男孩再度和屋內的所有打過招呼後,凝結住的時空又再度醒轉了過來。

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我被男孩啟蒙了吧!

從那以後,每當我離家稍久,也都會一再感受到這種時空凍結與解凍的過程。

昨有FB友提醒我,莫輕易在那屋子裡裸露之事。(偷拍無所不在~~~)

這人真有現實感!一語道中獨居久了的人,極容易流露的自我解放。


2011年上半年,我在新店崇光社大修了一門「身體與寫作」的課,一位年過八旬的老姊妹,在課堂上聽了人家講述一個天體營的經歷後,隔不久就寫了一篇「一個人的天體營」。老姊妹前不久聽說往生了,在她死前,有機會趁著家人都不在的空檔,把全家的窗簾都拉上,然後在家搞一個人的天體營,還寫了文章流傳,我真是替她感到死而無憾哪!

待會兒Yinch夫婦就要返抵台灣,從早上我就閒散地在整頓著這個客居47天的家,看來今天是不會到那屋子去了。

說來,老天爺已經待我不薄。

總是還沒有機會太耽溺於過去,下一步路便又浮上檯面了。

07/25/2012 一進到那屋子,就完全能夠明白

07/25/2012
 

一進到那屋子,就完全能夠明白,為何KD找上我。


屋裡的狀況不能只是被化約成「亂」或「東西多」來形容。
 

我完全看得出來,屋內一落又一落的物件,事實上是一次又一次試圖整理、但終究只能放棄的遺跡;相信我,那過程中曾經有過的努力,我完全感受得到。
 

昨天下午,找鎖匠先來換門鎖的時候,鎖匠還記得我是房東的媳婦。

他提起去年幫我的屋子換門鎖的事;的確不是怎麼美好的經驗,沒想到竟然需要搞到兩個多小時,差不多整棟公寓的鄰居都出來關切了一遍,我太常不在家了,街坊們好像都知道我住三樓,但抱歉的是,我認識的沒幾個。
 

鎖匠一邊工作,一邊忍不住問我:「你的東西怎麼會那麼多啊?是要怎麼住啊?

我支吾了一下,瞎說那應該算是倉庫啦,主要是放東西用……

鎖匠露出一副可以瞭解的模樣,手上的工作沒停。

但我有點被自己的話給嚇到,原來,都十來年了,我心裡並沒把這個屋子當成家,而是當成倉庫!


說到倉庫,我不免想起1995年夏天到花蓮借住在阿美族朋友Suda家裡三星期,還真的是住在他家外頭加蓋的倉庫裡!

在成為倉庫之前,我認為那曾經是一個房間,要不然不會裝設冷氣,也不會有一張可以睡覺的雙人床。但我一點沒有委屈,自願住進這個倉庫裡,反正只要關上門後,就可以不必再跟人群對應,屋裡的世界雖小、雖簡陋,但完全只屬於我個人。

「啊~~~這間嘛是倉庫喔?!」門鎖撬開,大門開啟的那一刻,鎖匠冷不防說了這句話,我的思緒跳回當下的時空,隨口唬弄說,嗯,是啊,我婆婆在中和有好幾間房子。


我這也不能算說謊,只不過,這房子不包含在我婆婆的權限內。

鎖匠離開後,我關上門,稍微端詳了這屋子,很快就發現,這房子和我住房一樣,整個最明亮的所在,是拿來當作臥室與工作室的那個房間。

若依照我的喜好,那就先從這個有光的所在探索起吧!

我嗅了一下屋裡的空氣,感覺並不像是許久沒有人煙的空間。

2012年7月24日 星期二

July/24/2012 KD app我

‎07/24/2012


KD app我,說我一定有興趣接下這個case。

再兩天Yinch夫婦就從法國歸來了,為時47天的「看家」行動,即將告一段落。

⋯⋯

從來不種植物也沒養過寵物的我,如今每天起床心心念念,就是惦記著太陽還沒出來得趕緊把四到一樓的植物都澆上水,然後返回三樓餵養嗷嗷待哺的三缸魚群。



「看家」這段期間往往有人來陪住,我倒未必都親自動手,只是心上總記掛著。



但KD說,這case肯定更有意思。

她說,委託主是個我一定會極度感興趣的人,但現在不能讓我知道她是誰。



KD嘛,是這個世上若我不能信任她,那恐怕就再也沒有可信賴之人那種等級的朋友,於是我也沒多問細節,就直接問何時開始?



KD說,那可以今天嗎?



蛤?!那麼趕……



Yinch夫婦就要回來,我好歹得把整個屋子稍微弄得像是他們原本住家的樣子吧~~~雖然,被我挪動過的一些器具,我不是太有把握是不是都能還原到細節的程度啦…



KD說,委託主沒出國,但她需要透過另一個人進到這個的屋子、用那人認為應該的方式,把整個屋子理出頭緒來。



這~~~她恐怕是找錯人了吧?!我自己的房子都欠打掃了~

近兩年內,應該只有我出國的時候託我婆婆過來收收信、看頭看尾,免得宵小覺得我家沒人;還有埃及的EMMA回台灣度假時,一再表明她的室友髒亂的程度絕對比我還恐怖,於是我答應讓她進住,此外,再沒有人進過我屋子的。



我可是連「斷捨離」這種書都反覆看過多次,但依然沒有具體行動的人耶!要有那種閒情逸致,我幹嘛不先整理自己的屋子哪?!



但KD說,重點也不在於打掃屋子啦!



那不然是怎樣咧?!



KD說,重點是委託主一定是我會想要認識的人啦,機會難得,要跟此人建立關係,這次的機會千載難逢……還說,不然就當作是當志工嘛……



我於是開始自我反省:是不是我給人一副很閒的感覺啊?還是,已經當志工當到無所不為的境界啦?



然而,KD神秘兮兮的樣子,的確激發了我許久未發作的好奇心。



我突然想起大三那年,因為極度想要觀察小孩子到底如何在成長過程中,失去了他們天真的本性,就應徵到一對分居夫妻家裡當一個三歲小男孩babysitter的那段經歷。當時,我覺得自己好像在演一部偵探片,每天都提心吊膽,怕又出現什麼無厘頭的劇情叫人不知如何應對,但其實,心裡又天天在期待著,最好是越驚悚、越刺激越好。



我跟KD問明了地址,還真巧,竟然也是在中和,並且從我家過去,是那種搭公車反而費事、但走路其實還是有點腳程的距離。



KD說,我不必像幫Yinch夫婦看家那樣,需要經常住著,我自己忙起來的時候,可以完全都不用過去、也不必委託別人;想住,或者不住,都隨我。KD轉達委託者的意思說,這件事情沒有時限,就依我的速度;想從哪邊開始,就從哪邊開始。屋裡頭的東西,我認為該丟的就丟,該怎麼歸位就怎麼歸位,如果有我感興趣的書或是CD,想要拿回去也行。



講到這,我就真的好奇了,委託者既然這麼不在意的話,幹嘛非要找人去打理不可?聽起來,屋子裡應該沒有什麼是沒了會讓委託者痛心的東西吧!



這不免讓我想起朋友工頭C在曼谷專門借朋友住的客房了!

屋裡頭讓一名短期過客借厝的基本配備都有,鑰匙與門卡通常也都擺在樓下信箱裡,隨手一撈就行(當然偶爾也有被工頭C不小心帶回美國去的時候啦~~~),就算真的是被宵小潛入的話,的確也是沒有丟了會讓人心痛的東西。



但若是類似這樣的屋子,應該也沒有多餘、需要整理的東西才是吧?!



我福至心靈,問KD說,委託主該不會就是她本人吧?



KD笑了(當然是在app裡面夾帶笑臉),說她沒那麼閒。



我答應KD今天就過去看一下狀況,至於接不接,得等我看過再說。

KD說可以。



我問她鑰匙怎麼拿?



KD說,去找中和國小斜對面一樓的那家開鎖店(哈!那間鎖店是我婆婆出租的金店面耶!)的老闆,跟他說門鎖壞了,要換個新的,看多少錢我先墊著,回頭KD會跟我算。



哇!這會不會太大手筆了啊!?



那,換了鎖,不就連原屋主也進不來了嗎?



KD說,無所謂啊!反正屋子沒有理出個樣子之前,委託者也不會出現的。



我算了一下,八月中旬要跟著廖大嘴遊柬埔寨、接著去香港看社會企業的近況,九月跟EMMA環島一個多月,之後去中國、馬來西亞玩耍兼分享,回到台灣都十二月中旬了,今年是真的沒有剩下多少時間耶……不能找別人嗎?



KD說,就是你,沒有什麼別人了。



嗯,好一個,就是我,沒有別人了。



怎麼有種「捨我其誰」、「我不入XX,誰入XX」的味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