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7月19日 星期二

青年公益外交新策略

Be the Change you Want to See in the World.
By Mahatma Gandhi


這是我2010年8/14-8/18在曼谷的一家環保基金會購得的T-Shirt上頭的話,我相當喜歡,近一年來,經常穿出去參與各項公益活動或相關聚會。

歷來出國的時候,我常常特意帶很多NGO製作的T-Shirt輪流穿在身上,也把自己當做活招牌,為台灣的NGO做宣傳。同樣的,也會在國外購買NGO的產品,以示支持。

對我來說,若公益旅行可以成為一種外交手法,那麼,它也必須是雙向的交流,而不能是單面向的傳遞。

近來有些國家,譬如巴西,以他們國內的貧民窟做為新賣點,還公然提示外國旅客前來旅遊,別忘了到貧民窟去見識一番。要說這是販賣貧窮也好,但也可以說,如果轉換觀念,污點也可能變亮點。(不過,一些ngo可能或不以為然)

早在幾十年前,如今以垂死之家聞名的加爾各答,當初印度政府認為創辦者德蕾莎修女是把印度的家醜外揚,還老大不開心,但不用太久之後,便發現一個沒落的、在英治時代從一個小漁村發跡、談不上有千年古蹟,也不甚具有特殊景致的城市,竟然可以連續幾十年,因著前來垂死之家朝聖也好、當國際志工也好,造成每年外國訪客源源不斷,對印度這個國家的印象好壞是其次,因旅客造就出的經濟活動是事實。

幾年前,由青輔會主辦、以號召海外志工來台的青年志工研習活動中,也曾有青年志工突發奇想:既然台灣年年都會有颱風,而或多或少都會釀成災害,能否藉此號召國際志工,來台協助災後的重建與服務工作,過後順便旅行呢?當然,這個想法要落實有相當多的執行層面需要考量,但必須承認,這的確是一項突顯台灣特色、也的確會有需求的點子。記得2008年接待過一批來自中國北方與內陸前來進行環保議題交流的大學生,一來當天就被颱風追著跑,還直稱幸運,擁有難得的體驗,因為他們一輩子不明白颱風怎回事呢!

前述的幾個事例,明顯不是基於宣揚國威、凸顯一個國家社會正面形象,也不是從事外交活動的正規作法,但在「公益旅行」或「國際志工」的經驗範圍內,卻不陌生。

再舉幾個實際碰到的情況:

 明明自我介紹來自Taiwan,對方的回覆卻是I see ,I see, Thailand!

 曾經在南亞海嘯災後重建區朝夕相處將近一個月的印尼夥伴,兩年後facebook上的相遇,對方傳來的問候語還是:「Are you still in Thailand?」

 某次從曼谷飛到吉隆坡,對著一群阿富汗難民的自我介紹,必須格外地慎重其事說明:I just came from Thailand, but actually I am Taiwanese.

 在印度加爾各答,從路邊小販習慣性地問Japanese ?Korean? 到直接能夠辨識出Taiwanese!已是我第三度拜訪當地的事;Sudder Street的網咖從只有日、韓文界面,到偶有一兩家且只有其中一兩台電腦有中文界面,直到網咖遍佈且每一家、每一台電腦都必有中文界面,前後大概兩年的時間。前述的機轉,完全不是台印外交在這段期間有何爆炸性的進展,卻是自2003年起,每年前仆後繼的台灣志工在當地展現的消費力激發出的商機所致。

 在印尼蘇門答臘,南亞海嘯發生前搞了三、四十年獨立運動的亞齊特別行政區,經過台灣協助災後重建的紅十字會、NGO以及從2007年起每年持續前往服務的清華大學志工團持續數年的接觸,自2009年起,每年來台留學的印尼學生逐年增加,已不再侷限於華人,而有更高的比例是亞齊人,並且台灣與當地大學結為姊妹校的大學也越來越多。這樣的結果全然不是官方外交所能預期,主要是民間持續使力的結果。

多年以來,種種的切身經驗讓人不得不看清:身在這樣的年代、身為來自台灣的國際志工、公益旅行者,大概從第一趟出去就得覺悟,有機會跨出國門、被外國人所接觸到的台灣人,無論有自覺、沒自覺,都必然地具有外交的實質作用。

【國際志工? 公益旅行?】

起碼近六年來,以上兩種說法都同時在台灣社會流通著,以簡單的方式做區分:
以同樣是一趟為期兩週的行程為例,在規劃之初以從事服務工作為優先,在時間安排的比例上也以服務的比重較高,可歸類於「國際志工」範圍。

倘若出行的初衷以旅行為前提,但在行程中適當安排容易操作的方式或者基本上就是隨手做公益的態度,在比例上以旅遊的行程居多,那麼就歸屬於「公益旅行」範圍。

從國際發展或者救援、救助組織的角度來看,不管「公益旅行」或「國際志工」一次出行是兩星期、一個月、三個月、半年、一年,也都只是不同層次的「短期」參與,若是很有意識地把這樣可預期的、每到寒暑假或旅遊季節必出現的人力納入,就可以在組織原本的工作計畫中,把這些「短期人力」安插到適當的位置,有些甚至是組織用來對於捐款者深度經營的方法,吸引年輕人力進入組織的管道,或是體驗學習式的專案募款的方式。

但如果是站在參與者的角度來看,「公益旅行」或「國際志工」,則是讓國際參與某個部份得以去專業化,也就是說,過去一概運用專家、專業者、專職人力、可長期駐留海外者才能執行的業務,某些部份可透過有意識地釋出,讓短期的志工人力來從事。

再把前述的公益行動轉到外交層面來看,這類透過公益旅行者和國際志工產生的民間外交效應,也是一種有限度的「去專業化的外交」展現。

【非外交體系的青年外交行動】

自民國95年起,包括來台留學的外籍生,所有的大學生在畢業前都必須選修服務學習學分,有些大學願意用力推動,於是除了國內服務的選項之外,還促進了每年前往海外服務的行動風起雲湧;相關的大學社團更是不斷成立,在這樣青年志工人力不斷增生的環境氛圍中,許多前所未有的海外服務地點與服務型式,以及搭配服務所衍生的旅遊行程與型式,近三年來已越來越多元,也有越來越多的青年,勇於以個人或兩三人輕裝成行,有別於十幾二十人團隊成行的型態。

在公部門及民間資源上,此時期也有青輔會海外志工及國際參與、客委會流浪計畫;雲門舞集流浪計畫、浩然基金會的另類全球化參與、Johnny Walker百萬圓夢獎金做為掖助來源,這些管道讓有志到海外服務或體驗的青年,不再受限於只能到邦交國(經由國合會系統)、不需要透過宗教團體、也在傳統的慈善救濟、醫療公衛、災後救助、偏鄉教育的項目之外,還可以從文化、藝術、環保,甚至到社區支持型經濟的開展,今年度Johnny Walker圓夢計畫,便有人前往尼泊爾傳授當地婦女,製作當地人消費得起的布衛生棉,以改善其衛生與增加經濟收益。

台灣明顯是個沒有鄰居的國家,身為台灣人的青年們,除了主動積極跨出國門,開啟友誼的契機,也可以順應日益增多的外籍學生,即使不出國門,仍可建立外交的基礎。2007年,政大外語學院就曾經推動來台留學的外國學生,與本國學生攜手合作,於暑假運用至少一個月到六週的時間到南台灣的育幼院longstay,合作過程中,就必須以英文做為溝通語言。

對一個常態的旅行者而言,(就是,已經把旅行納入生活的必要成份,不是為了犒賞自己才偶一為之的禮物,也不是為了看世界、體驗人生、交朋友才出國),儘管在客觀的條件上,還有國籍、國界的限制,然而在主觀的心態上,往往已經不會有國籍、國土的界限。每一趟旅程,再充份的準備,依然充滿著未知與探索,有時候在旅途中結交的是「異己」,有些旅程,卻是不斷地與「同好」相遇。

我個人從2004年初展開那趟不以旅行為目的,而著眼於志工服務的旅程,不知不覺,已捲入一種全民可參與的、純民間式的、無厲害關係考量的外交型式與風潮中。

在那之後的每一趟旅行,由於從來都是自費,也不試圖從公部門取得贊助經費,於是也沒有所謂的「業績」或必須「成果展現」的壓力。

透過公益旅行、國際服務順帶開展出來的民間外交,少了利害衝突與利益考量,於是關係相對純粹,相較於官方的正式外交,付出的成本也很低廉,全由參與者自行吸收,就公部門而言,可說是零成本;在對應的對象上,也較傳統外交更為多元,但不一定能預期會有明確效果展現,事實上也不該做這樣過多的期許。

【一個人的 公益旅行+國際服務 可以怎麼做】

目前可供青年參與的「公益旅行」或「國際服務」已相當多元,從大學階段可參與校方課外活動組或學生社團自辦的海外志工團、也有立案的NGO固定辦理的服務梯隊,也有人參與國際組織辦的行程,或在網路上揪團、自己揪親友團,在費用上,從校方補助、尋求贊助、部份付費、全額自費都有。

我個人近來較偏好藉由一連串的小的主題旅行,將「公益旅行」與「國際服務」甚至「家庭旅行」、「自助旅行」做串連起來,成為一段較長的旅行。

此處所謂「一個人的公益旅行+國際服務」指的並不是全程都是一個人,指的是規畫的過程不需經過報備同意,可隨時依照實際狀況和需求,調整行程、內容與方式,自主性和彈性較高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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